贵州省兴仁县县长文建刚11月27日夜遭灭门一案,经新闻报道披露,震惊国人也震惊海外。
这些年,官被杀的刑案时有耳闻。受害者官位最高者包括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李沛瑶,发生于1996年2月2日。
本案的不同之处在于,建国之后县长一家遭杀(涉及6条人命)的惨案闻所未闻。至少,被公开报道的还属头一例。
兴仁县地处贵州山区,地下有煤,煤是财富,煤是饭碗,煤是地方财政,煤是全县的乌金。乌金伴随着血泪,还有那个已被染“黑”的一县之社会生态。
兴仁县采煤,恶性安全事故不断,矿难时有发生。去年经省里点头,文建刚曾一度停职检查。原因是文作为一县之长整治小煤矿不力。
由于曾遭停职检查,更由于煤在当地是经济和社会生态的一个符号,文县长一家之遭遇变得极其敏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乌金泪”和“黑金政治”。
文县长一家是遭遇抢劫被杀、官杀、还是仇杀,人们众说纷纭莫衷一事,流言、揣测、小道消息在所难免。面对强大舆论压力,警方悬赏20万元鼓励知情者提供破案线索。警方还承诺,不破案决不收兵。
此案之敏感,说到底还不是兴仁县一地之敏感,国内所有原本贫困无比、因为采煤而使地方暂时脱贫,但同时也诱发大量社会矛盾的产煤县,其脆弱的地方政经生态,都因此案的震动发生着不同程度的震颤。
对死者、对家属亲朋、对兴仁县、对“体制”,假如此案能告破,且性质属于入室抢劫杀人,与惹事生非之“乌金”无关,就是一个最理想的结局。
从已有的信源看,文县长经历了读大学、执教鞭、当商人、做县官四个主要阶段。经商的阶段,他开过砖厂、做过建材生意、办过煤厂,个人和家庭都不缺钱。他是本世纪初从政并出任县长的。从商人到县长,角色通过何种途径转换,目前尚未能读到相关信源。这也不奇怪,用人的事,不论放到哪个层级,普通百姓历来是难以知晓的。
相关的信源还介绍,文有2个姐姐都系地方上的税务官,其中一位多年担任地方上的税务局长。文县长的街坊邻里说,文家在当地属于“大户”。
我在新华网上读到一篇《不要做县长灭门的冷血看客》的文章。作者萧郎呼吁:“我们不仅要拒绝做冷血的看客,更须拥有一份恒重、恒温的悲悯和人道情怀。它是人性存在、延续的理由。”
我赞同萧先生的立场,尤其在此案未告破前,即便在告破后,人都得有起码的悲悯和人道情怀。退一万步,就算将来能证明文县长“不咋地”,那也是政纪和国法的事情,文本人也不该如此结局。何况,被杀者包括年幼的儿子和保姆。
我要说的是,此案是否能为广大商人提供一个借鉴:在商言商,商人不必吃着碗里的,眼睛还盯着“碗外”的。世界上好事多多,但每个人所能争取到的好事总是有限的。须知,这个世界上,“能量”是永远守恒的。商人玩政治,常常习惯于利益的视角,而非哲学的视角。视角发生错位,结局往往不妙。古今中外,在一个缺乏正当游戏规则和法度的国家里,商人玩政治,结局常常很可悲。
不妨假设一下:假如文建刚当年没弃商从政,不做那个“是非之地”(哪个产煤县不是“是非之地”?)的一县之长,日后哪来“停职检查”的烦恼,更不消说遭遇如此悲惨的灭门之祸?! (责任编辑:张学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