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来讲,目前已经在中国确立了牢固地位的黄金周休假制度,实际上当初是被作为拉动内需的经济手段而设计出来的,“黄金周”这一言简意赅的称谓很能说明问题。的确,如果单纯地基于经济和效率考虑,三大黄金周可以提供很多有说服力的观点,比如短期内对GDP的贡献额度、比如有效累积铁路交通、旅游餐饮等行业的绩效,等等。
但正像很多领域已经发生的教训所显示的那样,单一的经济学考虑对于建设良好的整体社会秩序是远远不够的。具体到黄金周这项制度安排,它一方面造成了人群的大规模流动和极度富余,另一方面暴露了用来支撑这一庞大群体迁徙的公共设施的短缺。拥挤且焦躁的人群聚集在车站、码头、机场、饭店、景点,总之是聚集在称之为休闲旅程的每一个环节。
可抱怨是无用的,在这项福利安排面前,个人的独特体验、真正的福利精神、假期的原初内涵等往往被无奈地忽略了。黄金周,曾经散发出迷人的经济效能;而在社会选择多元化、个体思考多元化的今天,它的功利性色彩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
有一个事实已经被大多数的社会成员认可,那就是黄金周所造成的问题已经不仅仅发生在经济领域,而是越来越广泛地渗透至社会和文化层面,使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体会到黄金周的强制性及其负面影响。
一方面紧抱显而易见的发展动力不放手,另一方面又为每年三次的公共设施的普遍紧缺而伤透脑筋;一方面要提倡反对唯GDP至上论,另一方面又放不下黄金周式的刺激疗法。
这是一个极其尴尬的死结。该怎么圆满地解开它呢?显然,具体的措施有待时间来给定,但假设存在一个答案,那么它可能是:等到我们的经济总量已经达到这么一个水平——即黄金周的贡献额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的状况时,又或者公共设施能够基本满足这一较大群体的需求时,这一矛盾恐怕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当然,在假设性的答案变成事实之前,我们还需忍耐——以休假、休闲的名义加以忍耐。更何况,我们还可以这样安慰自己:面对黄金周的汹涌人潮,即便我们不愿意出游,但至少可以一连七天坐在家中不劳动,岂不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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