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美俄外交博弈刚刚开锣,布什就先让对手得了一个点数。
普京不顾美国坚决反对,一再表示将邀请刚刚在巴勒斯坦立法委选举中获胜的哈马斯访俄。这使得正为哈马斯上台挠头的白宫惊愕不已:俄罗斯这不明摆着要在中东捞取美国丢的分吗?
让见过大风浪的小布什真正烦恼的,显然不是哈马斯访俄这件孤立的事,而是他在中东所追求的“大中东民主计划”,不仅遭遇到了“民主的尴尬”,并且颇有制造出一个反美“民主联盟”的迹象。
一些美国媒体自己都认为,美国所追求的大中东民主前途,无非是选举美国喜欢的人上台。但现实恰恰是美国理想追求的背面:在中东,一些现实或潜在的以反美为主要政治理念的派别,几乎都是借助现代民主选举执掌国家权力的。
在选举制度和民主程序健全的伊朗大选中闯出的“黑马”内贾德,处处不给美国面子;在世界一致认为公正合法的巴勒斯坦立法委选举中获胜的哈马斯,自创立起就让美国头疼;就是在被美国掌控的伊拉克,刚刚结束的大选也令白宫不安,通过选举成为伊政坛主导的什叶派不但与伊朗称兄道弟,还明里暗里频频要求美国撤军。
两伊、哈马斯式的民主,与强硬和反美联姻,既让美国窝火,又使其没有理由借民主问题指手划脚,因为这一切本身就是美国“大中东民主”计划的结晶。
想当年,布什选择提出“大中东民主计划”的时机,正是美国话里话外将中东现状与所谓的恐怖主义联系在一起之际,而且是在一场战火把伊拉克烧得七零八落之后。在阿拉伯世界看来,美国的“输出民主”运动,几乎等于政治欺骗或 “战斧洗礼”。
而这种来自异教徒的“洗礼”意图,不但使阿拉伯民众决心利用选举把那些能站直了与美国说话的派别选上台,而且还坚定了阿拉伯世界走自选民主之路的决心。
客观而言,美国在中东不是没有朋友,但正是这种朋友关系催生了美国以亲美与否评判民主的做法。只要当政者与美国合作,真民主假民主并不重要。并由此产生了以色列舆论所谓“混乱的外交政策”,美国“有选择的民主”。
也正是美国对民主的双重甚至多重标准的取向,使中东人民开始认真思考什么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民主,并提出用 “大中东伊斯兰”取代“大中东民主”计划,以人民广泛认可的政治体制和形式,保障自己的民主自由和发展,摈弃任何依靠外部力量的方案。
同样是这种自主追求,在拉美催生了民主与反美、左派政权的结合。美国长期在拉美后院推行的“名为助人,实为利己”政策,造成的拉美社会诸多矛盾,促使民众纷纷选择中左政权。形成了一线以委内瑞拉、玻利维亚为代表的强烈反美政府,二线以巴西、智利、阿根廷为代表的抗美但相对温和的左翼政府。
凭借众多智囊团辅佐,白宫并非没有意识到现代民主嫁接出反美之果的尴尬,并因此开脱说民主选举之下谁都有上台的可能。
但令白宫心惊的是,就在赖斯刚刚为进一步推销民主提出“转型外交”之际,民主与反美结合政权却已经超出一两个国家的孤立与偶然阶段,而是正在中东、拉美连点成片,进而走向中东和拉美的结合。
其突出表现是继普京宣布邀请哈马斯领导人访问莫斯科之后,拉美的委内瑞拉、玻利维亚、巴西以及阿根廷也相继表示“非常愿意”邀请哈马斯领导人前往访问。舆论惊呼,哈马斯不但撕裂了布什支持以色列的政治联盟,而且还可能促发在美国“推动”下产生的民主政权结成反美联盟的可能。
实际上,这种联盟其实早就有了影子。委内瑞拉、伊朗两国领导人,就在近两年的多次互访中表示彼此支持对方干美国讨厌的事业。伊朗与叙利亚也探讨过建立抗美战线问题。只不过哈马斯的上台,一下子使美国对面的大舞台变得更加热闹罢了。(周峰 南京陆军指挥学院学员) (责任编辑:悲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