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今天谈“异地高考”,便是深陷在一样的困境中。无米之炊的前提下,争论来,操作去,甚至还要求各地方出台规划、方案,却实际上毫无意义、纯属无聊。
“异地高考”,说到底就是:我们能不能在北京、上海考?我们能不能去少数民族地区考?我们能不能以较低的分数去读公办大学,去享受好一些的教育质量?这不能说是奢望,而应该说是正当要求。在现代社会,应量财政之力配置教育资源,尽可能给予任何一个求学者机会,即所谓宽进;同时规范教育过程,保证教育质量,即所谓严出。
北京、上海的孩子基本被宽进,就是因为区域内的公办教育资源相对够用。其他地区的孩子基本不能被宽进,是因为区域内的公办教育资源相对不够用。正确的应对办法是加大财政投入,让所有地区的公办教育资源都够用,并在此前提下规范实际教学,保证教育质量。如是,公办教育资源甚至都处于轻微的过剩状态,辅以全面开放教育市场,允许民间资本自由办学,在相对标准化的公办教育之外提供特种教育。当哪里都是宽进,北京、上海会千方百计地请长住在本市的外地户籍孩子留在本市考。而既然在哪里考都一样,纵然请那些外地户籍的孩子留在北京、上海考,他们还未必愿意呢。
以广东为例。孩子们上公办大学难吗?真难。每年高考后,分数线一公布,广东的分数线已经比高考并不容易的湖北高出了几十分。本省户籍的孩子上正规些的公办大学已经很难了,更不太可能给外省户籍的孩子在本省平等参加高考的待遇。但如果能扩大供给,譬如在广东新建50所公办大学,结果会如何呢?可能就大庇全省学子俱欢颜了。钱根本不是问题,这个省里的某一座城市,为了办一届意义微弱的大运会就可以耗费140亿!所以,问题并不在于有没有钱,而在于究竟准备将钱用于克尽公共责任,还是准备用于打“水飘飘”玩,流水一样地浪费于无用之处。
否则,所谓“异地高考”,不过就是将北京、上海的公办教育资源相对够用的鸡蛋打破了,泼在整体性的公办教育资源相对不够用的长江里,不可能真的请全国人民喝上鸡蛋汤的。如各地出台的所谓实施方案,都不值得细看,不过就是高考要求最高的几个省份貌似很开放,而以北京、上海为代表的高考要求较低的的几个省份壁垒依然罢了,整个是一场大忽悠。
世界上最巧的妇人也不可能在无米下锅的前提下做出香喷喷的米饭。教育资源稀缺,无论你作出怎样的朝三暮四似的调整,或者能调整出特定个人的新机会,但整体上都是轻率而残酷的,必然要践踏相同比例的国民受教育的权利,必然将相同比例的国民抛弃、排斥在公办教育体系之外。
改革开放超过了30年,经济规模扩大了许多倍,财政收入的增长如奔马,请问:在中国,公办大学增建了多少所?公办大学的学位增加了多少倍?是否能够满足民众对高等教育的渴望?这才是问题的实质。一个孩子,他想接受比较正规的高等教育,他要追逐自己的人生梦想,一个越来越现代化的社会竟然满足不了,就是失职,是耻辱。在此前提下放言“异地高考”,或许更像一个文字游戏,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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