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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旱、洪灾:都是三峡大坝惹的祸?

    要想100%地证明,三峡大坝和这些气候变化反常行为无关,乃至与汶川特大地震无关,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龙脉被截断,则风雨失调。”

    今年以来长江中下游遭遇50年来最严重干旱,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纷纷因缺水告急。谁是这次大旱“罪魁祸首”?大旱当前,舆论聚焦到了长江上游的“解渴之水”三峡水库。归罪的依据,一方面认为三峡“旱季蓄水涝季泄洪”;另一方面,则认为三峡水库改变了长江流域甚至更大范围的气候,导致旱涝无常。
    这不是公众第一次因极端气候而关注和质疑三峡工程。实际上,自2003年,三峡蓄水至135米高程以来,指责三峡工程造成大面积气候反常的声音,虽然没有摆到台面上,但在民间却始终未有中断。从重庆当年的持续干旱到后来的山洪爆发,甚至一直到2008年初南方大面积冰雨雪灾害,普遍联系的观点压倒了一切。官方其间虽偶有回应,非但未能平息这种争议,反而有火上浇油之势。【详细

要证明大坝与反常气候无关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和地震的形成机理一样,气候本身也是一个无比复杂的巨系统。你很难单独地界定单一因素,对于整体的影响。以人为排放的温室气体导致全球变暖为例,虽然全球主流科学界已有共识,至今仍有人怀疑是“阴谋论”,并坚持现有气候变化,并未超越其自然内在规律。 因此,要想100%地证明,三峡大坝和这些气候变化反常行为无关,乃至与汶川特大地震无关,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2011年5月4日。江西湖口县,一只渔船搁浅在鄱阳湖鞋山水域干涸的湖床上。

真相:三峡大坝被误伤

    从世界范围看,即使是国外那些规模大过三峡数倍的水库,迄今也没有科学家认为它们会大范围改变区域气候。

三峡水库能改变气候吗?几乎不能。

    一座大型水库的建成会改变局部区域的气候,其原理与海洋对于沿海地区的气候作用类似。但水库带来的气候改变,其影响范围和程度均极其有限。毕竟,无论多大的水库,其规模也无法与海洋相比。具体到三峡水库,它是否会对长江上下游的降雨数量及时空分布产生明显影响?气象学家的回答往往是: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这种非绝对的回答,原因在于,科学家不可能严格证明任何一次大旱或者洪涝,与三峡工程完全无关。正是这种非绝对的回答,给了人们以联想,一些人则对三峡进行了有罪推定。然而,科学家也同样不能严格证明,任何一次洪涝或者大旱,与葛洲坝或者长江上游支流的其他水坝之间没有关联。【详细

水库靠什么影响区域气候?

    水库影响区域气候的大小决定于两个因素:蓄水量和水域面积。前者对周围环境的温度变化产生影响,后者能够轻微改变局部地区的水汽循环。
    无论是水域面积还是蓄水量,世界范围内三峡水库(水域面积1084平方公里,库容393亿立方米)均排位在20名之后。即使是在国内,与三峡水库规模相当的也有浙江新安江水库(即千岛湖,水域面积580平方公里,库容216亿立方米)、湖北丹江口水库(水域面积846平方公里,库容174亿立方米)等;如果从大坝拦截前后上游水域面积的变化量(这是水库修建影响区域气候变化程度的决定性指标)看,三者将更加接近,三峡水库甚至还略小于丹江口水库——三峡大坝主要是加深、并略微增宽了上游长江水道,建成前后水域面积变化远没有公众所想象的那么大。

为何只有三峡大坝受到质疑?

   如果三峡水库会改变长江流域的降雨量时空分布,则同样有理由认为新安江水库、丹江口水库会改变中国东部和中部的气候。但事实上,这些同等规模的水库并未受到类似质疑;从世界范围看,即使是国外那些规模大过三峡数倍的水库,迄今也没有科学家认为它们会大范围改变区域气候。

三峡大坝。

自然灾害多发不能错怪三峡大坝

    把任何气候反常都断然归因于三峡大坝是不理性的。

中国历来多自然灾害

    实际上,中国历来是一个自然灾害多发的国度,无论在任何一个人口聚集之地,只要历史不太短,对于旱涝的文字记录都十分丰富;有些前所未有的、大面积、长时间尺度的灾害,甚至直接影响到朝代变迁。而这些,都是在现代化的水利工程诞生之前。

近年全球极端气候增多

    自2003年以来,在全球范围内,无论是从美国到欧洲,从澳大利亚到中东,飓风、洪灾、高温、干旱以及罕见降雪等极端气候事件,亦屡见不鲜。而鲜少有其他国家的公众将这些归咎于单一水利工程。全球变暖带来的极端性气候增多趋势,已渐成共识,我们不应以“阴谋论”漠然视之。【详细

干旱形成原因复杂

    长江上游大量干支流水利设施的建成投入使用,中下游不断增长的居民消费和工业用水需求,以及大量基础水利设施的年久失修,都可能加剧长江流域当下的干旱。执着于三峡一个大坝的兴废,并无益于事态的最终解决。

2011年4月17日。北卡罗来纳州,一名在五金店购物的顾客在飓风过后回到停车场。

公众为何讨伐三峡大坝?

    公众将地震、地灾、旱涝变化均归罪三峡工程,在信息掌握不充分这一前提之外,或许还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寻找原因。

公众对于三峡工程的期望值过高

    技术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三峡大坝作为一项工程,其221.5亿立方米的防洪库容,相对于年径流量达1万亿立方米的长江来说还过于渺小,即使加上上游其他水利工程,它们也不可能把每年涝季多余的江水全部拦截下来留到旱季然后下泄。对于长江中下游的人们来说,三峡既然不能完全解决洪旱两灾,则灾情产生时他们总还是容易对三峡产生怀疑。

百姓对于政府言论的不信任

    百姓对于政府言论的不信任,是“一切错在三峡”这种心态产生的重要原因;归罪三峡,一定程度上是公众的一种“迁怒”行为。
    长久以来,中国各级政府在危机公关中的解释性工作很少做到位,官员们总是习惯性采用捂、瞒甚至欺骗的手段来应对公众质疑。实际上,就三峡工程来说,当年的专业论证已经相当充分而开放,今天三峡工程所面临的地质灾害等问题早已在预料之中;但由于存在一定的专业壁垒,公众并不能很好地掌握当年研究论证中发布的信息,它依然被看成是政府的形象工程,现在则很不幸地成为一个“出气筒”。就这一问题,各级政府都有必要对自己以往的工作模式做一检讨。

别一提旱涝灾害就错怪三峡大坝

    事实上,造成近年来中国部分地区旱涝情形较为多发(这是否属于异常,本身还需要寻找统计学依据)的现状,全球变暖更可能是罪魁之一——尽管依然需要更多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其关联性比“三峡蓄水导致气候变化”却要可信得多。假如真是这样,则三峡工程在这个问题上更是有功无过——三峡水电站每年发出的电力足以节省数千万吨燃煤,相应也就减少了近亿吨二氧化碳的排放,对于减缓全球气候变化进程来说,其效益显而易见。

2007年3月27日。阿根廷西南部圣克鲁斯的乌普萨拉冰山一角正在融化。

责任编辑: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