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从汶川到雅安——五年救灾的进步与不足

　　五年三次大地震，令人心悸。08汶川，10年玉树，13年雅安，天灾浩劫，考验着民族的坚韧性，也同样考验社会的危机应对能力。危难之后，更须反思自省。五年，我们改变了什么，五年，我们哪些方面还是在原地踏步。

　　一、进步的方面

　　（一）从信息公开角度看，舆论制高点从传统媒体到微博微信等新兴载体转变，外界对于信息公开化程度的愿望愈加迫切。汶川地震，由于传统救灾体制惯性，通稿型传统媒体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媒体间的立体联动凝聚成抗灾特殊力量，媒体大多以煽情性、事实性报道为主。

　　雅安地震中，微博微信等成为突发报道的主力，@WongPok、@王旭明、@宁国强等意见领袖肯定微博在灾难面前的作用越来越明显；灾区媒体和当地救援组织机构开通官方微博，例如@成都军区总医院微博 @熊猫首都-生态雅安 向外界传递灾区信息，谷歌、搜狗、百度、360等IT公司开通寻人搜索等绿色通道行为，而在二三线城市渗透率颇高的腾讯也在微信平台上线了“芦山地震救助”公众账号协助寻人。微博微信等平台整合信息线上传播，传统媒体也派人线上线下双线跟进，政府通过官方微博传递最新灾情事态，使得信息愈加公开透明，信息内容也趋于理性报道，立足于事实，而不是渲染悲剧氛围。

　　【解放军】

　　灾区救援的主力军表现突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翻落车辆，牺牲的两位战士，让人惋惜。专业救灾设备不断出现，但可以看见，军队仍需大力引入现代物流管理观念。

　　【中央领导】

　　台媒称：李克强版“即刻救援” 有效率，台湾经济日报称：李克强在雅安指挥救灾，以他落地四川和离开四川计，大约24小时。李克强的离去，可能给救灾腾出更多空间。大乱之后，有新现之序。在军地协调方面好于汶川。

　　【地方领导】

　　发生重大地震灾情，往往当地政府会站到应对的第一线，当地政府从线下亲临救援现场指挥工作到如今通过微博等线上方式发布灾情信息，及时与外界取得共通，体现官方对微博的应用成为发展趋势。又例如：四川省省长魏宏跑步通过塌方地段前往宝盛乡了解情况，指挥救灾，给网友留下较深刻印象。

　　【媒体态度】

　　重大灾情会聚焦媒体的关注点，媒体在经历多次重大灾情报道后态度趋于理性化，特别是在微博的影响下，信息的公开化与互动性加强，民众传达出对媒体煽情引导方式的讨厌，于是媒体自省回归专业主义，民众回归理性思考。@张志安 明确提出记者赴灾区十六条守则，新闻传播学界在事件进程中对灾难事件的新闻生产伦理做了快速而较为深入的探讨。

　　【意见领袖】

　　微博给意见领袖提供了一个发声的广大平台，意见领袖发声从传统媒体向微博过渡，其号召力使信息的线上传递更加高效、快速。本次救灾中，仅有意见和异见是不够的，还要会造势和“肇事”，呼朋引伴，群体联动，自身成为话题。相对于呼吁捐款、寻人启事等爱心行为，行动领袖是更高级的慈善“煽动者”，到灾区去，做点慈善环保，民意就在那里。微博名人中，气场还是行动领袖强。@李承鹏、@陈光标等均深入地震灾区实施民间救援。

　　【房屋质量】

　　雅安发生地震，前往灾区的媒体记者也将镜头对准了形形色色的受灾建筑。华中科技大学校友关心5年前汶川地震后，在四川省雅安市石棉县捐建的希望小学是否安好。热心网友探访并发微博称该小学固若金汤。地震烈度虽与5年前不可相提并论，但无法否认的是，在汶川地震之后形成的舆论监督高压态势，终究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关注小微】

　　不少意见领袖和媒体呼吁：请关注地震中女同胞缺乏女性用品，婴儿缺乏奶粉及幼儿用品。

　　（二）从民众趋于成熟角度看，民众的自救能力提高和民间自发组织捐款淡化悲剧氛围，也是进步。在汶川地震中，媒体传递的信息大多营造了悲剧气氛，民众的自救能力更多来自本性，相对比较薄弱，随即社会上掀起一股“大爱无疆”的浪潮，政府侧重于公开救援进展和死伤数据等，捐款主要以红十字会筹款为主。雅安地震中体现出来的则更多是理性的面对灾难，微博上传递的是各种震后自救常识，网民呼吁疏通运送救灾物资绿色通道等，都体现出民众的理性。民众通过多种民间渠道筹集善款帮助灾区人民，在正能力压过负能量的情况下，民众在面对天灾的时更加从容理性，这也体现了一种进步。

　　【民众自救】

　　在灾难面前自救是人的本性，自救意识显得尤为重要，在雅安地震中有灾民通过定位等方式自救，体现出信息技术普及下人们自救意识提高。如果在微博中限定地域搜索，可以搜索得到雅安发出的微博共有：24857条。相信随着微博微信的进一步普及，在路边举牌的民众会演变为在灾难事故现场直接发微博，如果通讯条件许可的话。此外，汶川地震中即有人呼吁重视短波电台的重要性，希望政府在此方面有所作为。

　　【NGO和民间慈善】

　　红会的公信力不及壹基金等民间慈善组织，民间慈善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壹基金宣布接受到比特币捐赠。这是中国第一个接受比特币捐赠的NGO，比特币也第一次在中国成为捐赠物。河研会、NGO备灾中心、同公益、美慈、420前方团队、芦山爱心家园、爱达讯、中国心、鹤童等等组织不一而足，均在贡献自己的力量。

　　二、不足的方面

　　【社会组织仍显不足】

　　灾难发生后，应急启动虽然很快，但无法较快形成统一有效的指挥系统，社会组织工作无法高速运转，社会热情与爱心无法得到及时疏导，政府、企业、民间组织及个人等各方力量一拥而上，使得道路成为雅安最稀缺的资源，导致本该去救援的被堵在外面，本该被送出去治疗的则被堵在里面。

　　@-郭政- 21日表示，那么多媒体、民间志愿者赶赴灾区，得花多少机票，油钱？增加当地多少食物住宿交通负担？为何没有一个专门的渠道，将所有的媒体资源整合为一个专业的报道团队？将所有自发的爱心资源汇集，交给最专业的救援团队？

　　官方机构和媒体多次呼吁志愿者等社会力量暂时不要介入救灾，舆论场对此争议颇多。有人指出导致混乱的根本原因在于组织协调能力的瓶颈。

　　【媒体应对重大突发事件的紧急预案不足】

　　在灾情迅速成为网络上最热话题之时，部分媒体仍在播娱乐节目及偶像剧则显得不合时宜。同时，随着救灾的进一步开展，煽情表演式的报道频见报端，在“救人第一”的当下，忙着塑造英雄人物的拔高式传统宣传手法也遭到了网友的质疑与谴责。

　　@全勇先20日发微博称，希望这次地震，媒体别再煽情了。煽情是艺术家们做的事。成熟的国家和人民做事靠的一定不是激情和眼泪。否则恢复常态之后，人们会显得失落和尴尬。灾难临头，大家做的，都是应该做的。灾区不是舞台，不是造明星的地方。媒体应该首先成熟起来，这里最需要传递的应该是灾区人民的声音。该条微博引发28709次转发，2844条评论。

　　【直升机救援能力仍很弱】

　　5.12汶川大地震时，直升机对救援起到一定作用，但很弱，时至今日，直升机仍无法成为救灾的主要工具。在灾区道路中断，车辆难进，72小时黄金救援时间弥足宝贵的时刻，直升机对于救灾物资、专业救援人员、伤病员的进出是异常重要。建议：国家在地震多发地建立救灾应急物资储备，且具备一次空投300个以上村镇的能力，简单测算成本不过百亿，这点钱在汶川救灾中算是零头。今后五年应制定中国直升机产业振兴计划，开放民间低空航权，来一次直升机产业“大跃进”。

　　@互联网信徒王冠雄 呼吁立即放开低空飞行，从汶川到雅安，救灾车辆一再堵路上错过黄金时间！地上难走为什么不走天上？两届总理第一时间到场不也是飞机？政府应向民间早日开放低空飞行，不但有利救灾，更可引爆类似发达国家的通用航空产业！行动比煽情更重要，一个开放的中国必将前途无量！

　　【民间地震预报争议】

　　4月18日，云南大理发生5.0级地震，民间地震研究微博@预报中心3天前预测地震的微博火了。云南省地震局回应称，民间机构对外公开发布地震预报信息是违法的。

　　@大鹏看天下21日发微博质问，预报是非法？不作为却合法？并强烈呼吁：中国的地震预警机制必须修改了！

　　@预报中心 被约谈后销号，虽然号码被销，但争议仍旧不断。地震预报的可能性及科学性属于专业范畴的讨论，网民对此尚无法介入。但在此问题上的争议更多聚焦于“官僚主义”的信息管理制度。

　　【地震灾情新闻发布会依旧教条】

　　4月20日，四川人民政府新闻办举行二次新闻发布会，会议按照惯例，先逐个介绍领导，10分钟没谈一句灾情，官员西装革履一尘不染。此举遭到意见领袖及网友的质疑与谴责。

　　@作业本21日发微博批评四川省政府，认为各部门应各自发布信息做到信息归类！发布会只要公布了伤亡、灾情、措施、需要四个问题后默哀结束即可，不要慢条死理的装腔做势。引发7259次转发，3570条评论。

　　【外国救援队引争议】

　　4月21日，外交部表示，中方救灾物资充足，暂不需外国救援力量。22日，网上谣传：198名俄罗斯救援人员及2名外交部陪同人员赴芦山灾区。对于是否引入外国救援队，引入哪个国家的救援队以及间谍之说均引起网友的激烈讨论。

　　@雾满拦江21日发微博直言，此次外交部发言欠妥，救灾不仅需要物资医疗，更需要专业人员、技术和设备。面对灾难，一国的专业救生力量是有限的，只有灾民才知道他们是否需要这些。

　　对待国际救援应开放心态，在平时就多邀请过来做一些交流，接受国外物质和资金援助完全可以放开。

　　【红十字会问题】

　　@凤凰网：@中国红十字会总会 这次表现还可以！红十字会澄清了“向台湾红会收500万买路钱、工作人员戴浪琴表、@壹基金 收善款要上缴、红会人员买1万药开5万票”谣言，公开受捐金额，拨付救灾款，多支救援队进入灾区，帮助“对头”@李承鹏 进灾区等。

　　但，@老徐时评：以往大陆发生灾害香港都是热心捐助。此次雅安地震却出奇地冷静。港府宣布要捐一亿港元，却有68.29%投票者既反对动用公帑自己也不会捐款，支持捐款的仅有7.32%。反对者的主要原因：汶川地震港人捐款遭挪用，援建小学被拆除盖豪宅。可以理解大部分港人的心情，大陆职能部门该当反思。人心渐远能怪谁呀？

　　红十字会公信坍塌，亟需励精图治，也许@中国红十字会社会监督委员会 需要和新浪微博社区委员会进行某种程度的整合，只有彻底全面的信息透明才能救红十字会。

　　【民众自救】

　　在地震多发区及偏远地区，建议国家研发价值在1000元左右的地震急救包，每家一个，作为家庭储备，实现藏资于民。抛开民族情绪，邻国日本长期以来形成的对灾难的防范，建筑质量的苛刻，自救教育的普及等等，都需要本国政府引导民众学习借鉴。

　　【表彰和总结】

　　在救灾结束后，在召开立功表彰大会的同时，也应当召开一个经验总结大会。

　　微博：@武大沈阳 微信：Web_Id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