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路桥公司有没有“发嗲”的权利

　　“十一”长假越来越近，准备开车回家或者出游的人们，越来越兴奋。因为今年国庆节，高速公路第一次免收小型客车通行费。公众开心了，高速路桥公司则显得“不太高兴”，只能对着国庆节黄金周旅游市场这一块大蛋糕“干瞪眼”。中新社9月17日消息称，面对高速公路节假日的“免费午餐”，高速路上市公司又开始“哭穷”了。

　　穷不穷自然有数据说话。数据显示，2012年上半年，11家高速路上市公司毛利率相比去年出现上升，毛利率升幅最大的吉林高速，由去年年底的47.92%攀升至72.77%。在4月份因高毛利引发网络对高速路“暴利”大讨论的重庆路桥毛利率，出现下降，但依然居首位，达87.76%；此外，湖南投资、福建高速的毛利率，也超过70%。

　　利润如此之高，节假日高速免费，在公众看来，这对路桥公司充其量只是“拔一毛”，如此这般还要“哭穷”，简直和“发嗲”没有什么区别。

　　路桥公司当然会为数据表面上的“暴利”辩解。比如，面对“暴利”指责时，重庆路桥董秘张漫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不是暴利行业，我们现在只有微利，如果不是因为银行下调利率，我们一年忙到头是在为银行打工。”甚至一些券商报告也指出，高速路四节日免费，对高速路上市公司的业绩影响，不容小觑。

　　其实，路桥公司和公众的利益之争，绝不是节假日收不收费这般简单。

　　交通运输部的一纸通知，高速公路节假日开始免费了。不少路桥公司认为，政府动用行政手段迫使企业让利，此举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企业筑路收费天经地义，政府如果想实行免费政策，应该首先收回经营权。从理论上说，既然政府同意有收费还贷的模式，那么就得遵守契约，不能随便要求路桥公司不收费，否则，就是违约。如果路桥公司全部是国有企业，听政府的行政命令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可事实上，很多路桥公司都是私营性质的企业，一下子“被免费”了，如果得不到相当的补偿，他们表达一下抵制的情绪似乎并无不妥。政府顺应民意要求高速公路节假日免费当然是好事，只是“好事”背后，也应该尊重程序的正义。

　　可问题是，虽然从理论上讲，一纸“免费”的行政命令，可能违背了契约精神，但是，地方政府和路桥公司，完全是靠“契约”联合在一起的吗？非也。现实中，任何一家路桥公司能取得某一段高速公路的经营权，未必是公平竞争的结果，其背后有着太多的“利益输送”，这是“潜规则”所在，也是必须承认的现实。所以，当路桥公司面对“高速免费”的一纸命令“哭穷”发嗲时，有评论认为，“高速路经营者，很多都是欠政府人情的，政府让它免费几天，也没什么不可以。”因为事实上，路桥公司和政府部门早已达成了“利益默契”。 况且，对于公众而言，高速公路收的费究竟去了哪里，有多少拿来还贷，又有多少进了利益集团的腰包，这个天大的谜团一直没有解开。这般情况下要让公众理解路桥公司的“委屈”，实在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按说主张权利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无论是弱势的公众还是强势的路桥公司，哪一方的权利都应该得到保障。遗憾的是，当下社会，强势者之所以强势，很多时候并不是完全竞争的结果，而是通过游弋在“灰色地带”的利益输送成为强者。当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之后，单纯的权利主张也不再简单，路桥公司的“发嗲”应该算是一个典型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