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改革开放30周年,新年伊始,各种纪念和反思的活动都在纷纷举行。日前,中央电视台邀请了“改革开放事业的亲历者,也是推动者,著名的经济学家厉以宁先生、吴敬琏先生为我们共同来探究中国改革开放30年来的成败与得失,并且为我们共同展望中国改革未来的发展方向。
我看了网上的“节目实录”,又查阅了一下网友评论,发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反差,就是厉、吴两老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很多网友却并不买账:有的认为他们讲得不疼不痒,避重就轻,有的认为他们是在为自己这些年来的政策建议做曲意辩护,还有的人则重提“独立董事”或“暴富”的话题,认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在谈论“成败与得失”的时候,立场的客观性就值得怀疑。
改革开放30年,确实到了一个需要对“成败得失”进行认真讨论,以总结经验,汲取教训,在新的基础上再出发的时候了。但以厉、吴两老为代表的精英的声音和以网民为代表的草根的声音出现如此尖锐的对立,却提醒我们,讨论改革开放的成败得失,一定要多听听来自草根的声音。如果在今年渐次展开的各种纪念和反思的活动上,仍然像过去那样由精英垄断话语权,则我们一定难以总结到真正有益的经验,也不可能汲取真正宝贵的教训,这对未来改革开放的健康发展将是很不利的。
为什么一定多听草根的声音?原因很简单,如果把草根理解为工人(包括农民工)、农民、学生、普通白领、个体经营者等的集合体的话,则他们就构成了中国的主体,他们的生存和生活状况,既是改革开放出发点,也是改革开放的归宿。他们的感受,天然是改革开放成败得失的晴雨表,也是最权威的晴雨表。因此,在讨论开放成败得失的时候,他们就最有发言权,没有他们的声音,就不可能有真正的讨论,勉强讨论,得出的“结论”只会很“勉强”。
要多听草根的声音,原因还在于,以专家、教授为代表的知识精英,有些已经失去了“社会良心”的道德权威,公众无法相信他们会站在“中立”的立场上说话。这些年来,无论是在国企改制的大讨论中,还是在教育、医疗、住房以及物价等公共政策的激烈辩论中,他们都有太多的为既得利益集团辩护的纪录。在关于改革开放成败得失的讨论中,谁又能够担保他们不会按照“屁股决定脑袋”的基本规律发言呢?
此外,既然现在大家都承认社会已经进入了一个利益多元时代,则草根阶层的利益当然应该由草根自己来表达。
在讨论改革开放的成败得失要多听草根的声音,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改革开放是亿万中国人的共同事业,它的顺利进行,要靠亿万中国人的共同努力来推动,单靠厉、吴两老和少数精英来充当“推动者”,结果将一定是推而不动的。而要唤起亿万中国人参与推动改革开放的热情,就必须赋予并充分尊重他们在讨论中的发言权。只有在他们充分表达的基础上形成的改革共识,才能获得他们真心实意的拥护;只有在这种共识的基础上展开的改革,才能获得他们全心全意的支持;只有获得了他们全心全意的支持,改革开放才可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中国也才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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