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浙江大学、南京大学、上海交大等以大一新生自制能力较弱、对科学使用电脑认识不足为由,不允许大一新生自备电脑。校方称,此举可防止新生沉迷电子游戏,但一些网民、专家却不以为然:有的说,这伤害了学生的人权;有的说,这是学校的懒政;也有的说,这是把大学生当成幼儿园的娃娃“圈养”了起来……谴责之词,无以复加。
有人勤快地查了查资料,原来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新招数,武汉一些高校已实行多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人火冒三丈,翻开中国大学“大家长式管理”的旧账来:什么管过男学生的留长发、什么禁止学生在校谈恋爱、什么不准在校外租房子、什么禁止班级组织春游……更有甚者引述同日另一则新闻:深圳某学院在学生宿舍楼里装上了手机屏蔽器,计划每日23时后对宿舍区学生手机进行屏蔽。看看,把学生当成外贼防范,这学校成什么样子了?还给不给学生自由了?
反对者占据道德高地,列举出十条八条学校的不是来,应该不会困难。但学校也是满肚子委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办学不知管理难,你们莫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在他们眼里,禁止学生在外租房也好,禁止男生留长发也好,这是学校的“内政”,是高校内部管理的体现,哪值得这么上纲上线?
笔者一位在学校做管理工作的朋友曾直言不讳地抱怨:舆论对我们太不公平!禁止学生春游说我们“圈养”学生,万一外出发生事故又说学校没尽责任;不准学生在外租房说管得太死,学生随便租房说我们管理混乱;考试纪律宽松说教育不严肃,学生作弊开除说我们不近人情;不准学生谈恋爱说我们死板,学生出双入对又说我们不像学校……一大堆抱怨之后,记得他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好像我们做什么都不对,都是要害学生!
牢骚虽盛,却并非全无道理。
曾几何时,我们的高校是“关门办学”,自上而下的“家长式管理”主导一切。这当然不好,但随着学校管理的开放,公众对于教育话题有了更多的参与权,人人都能对教育说上两句,结果却在不知不觉中步入新的误区:态度的分裂。什么话题出来后,大家都想围上前去指手画脚一番,倒也奇了怪了,好像学校从来就没做对过———不信你想想,这两年有几条学校管理的措施出来之后,会被很好地认同?难道教育管理者真就那么冥顽不灵、食古不化?
一方面,我们说中国大学应该有更多自治权,自治是现代大学制度的支撑点;另一方面,大学采取的管理措施每每遭受口水,甚至重庆某大学规定大学生搞一夜情是“不当”行为、将进行纪律处理也被人质疑为“侵犯学生隐私”。这不是悖论吗?就拿“禁止大学新生买电脑”来说,它真的侵略了法律的领地了吗?真的剥夺了学生的自由吗?把问题上纲上线到这个程度,未免有些过分。从高中紧张的备考中走出来的大一新生,面对大学“放羊式”管理,放纵于网络游戏者大有人在,通过一年引导,使学生形成正确的网络观,这真的就不对吗?
高校自我治理的边界应该在哪里,谁也说不清楚,在这样的前提下,对于是正常管理还是侵犯权利的争论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在某网络上一万五千人参与的调查中,赞成反对者基本持平,这本身就说明此问题难以有绝对的对错可断。既然如此,何以不能宽容地尊重学校的管理措施呢?
尊重权利,却不能敏感泛滥。当我们戴着过于敏感的眼镜,用“分裂”色彩浓厚的舆论苛责教育管理,结果只能是把一些原本并不复杂的问题搞得乱七八糟,令教育管理者也说不清对错。这不是帮忙,这是添乱。
来源:华商报
(责任编辑:李清)